芳菲阑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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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魔道/澄桑】故人

夏末:

一个病娇报社的聂二


by今天也在西伯利亚瑟瑟发抖的小可怜



“江兄也要同怀桑生分了么?”




封棺大典后的第一个中秋,聂怀桑照旧在半夜来翻了莲花坞的歪脖子树。知道云梦的门生长进,早早几日前便准备好了一沓敛息符,配合着他那不甚长进的修为,倒是每回都能让他如愿。只是今日,江澄却不那么待见他了。



聂怀桑寻到江澄时,整个屋子尚如以往一般没有人气。江澄面前摆了好大一桌子菜,冷冰冰的也没有半分热气,他正坐在桌旁灌酒,也不在意这些个菜,酒罐子倒是东倒西歪地洒了一地。聂怀桑同他问好,江澄却反常地没有半分回应。



隔了许久,才听到江澄轻声说了一句,“聂宗主,你真是,让人瞧着就觉着,可怕得紧。”




他还来不及回应,又听江澄接着道,“你们这样的人,是不是都没有心的?”



江澄说完也不看他,抱着酒坛又喝了一口,低头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。想来先前那句也不是特意说给他听的,也,不知说了多少。




江澄酒后不会动刀子,却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,聂怀桑见过几次。只是以前的几次几乎都是在说魏无羡,偶尔听到几句说金凌的,他是真没想到,有一天他也能被江澄这样念叨。





“我们这种人?我和谁?敛芳尊吗?”




“照江宗主的意思,我难不成该放过他?我大哥可还尸骨未寒呢,他就能掘了墓把他挖出来分尸!这样的人,江宗主真觉着他值得怜悯?”聂怀桑平素是个脾气极好的,可也没有那股子被人打了左脸还能把右脸奉上去的脾气。旁人倒也算了,不理便是,可说话的偏
偏是江澄,便忍不住分辨几句。




“去岁清谈会上,聂宗主可还巴巴地叫着三哥呢。那股子兄友弟恭相谈甚欢的模样,可瞧不出半分勉强。”





江澄性子直,说话也利,他与金光瑶本来没什么交情,可看着聂怀桑这样不动声色算计的样子,是真的让人觉着齿冷,喝再多酒也暖不起来。












聂怀桑第一次来莲花坞,是赤锋尊去世后的第一个中秋。江澄那时也不知他怎么想的,从不净世到莲花坞,御剑也要小半天的时辰,有这功夫,无论是去云深不知处还是金麟台,都能省下好些时间好生计划不净世的出路,聂怀桑往常也都是不怎么喜欢御剑的,怎么就能大老远地赶来云梦呢?




疑惑归疑惑,不满归不满,聂怀桑当时提酒踏剑而来的样子,江澄是记到心里的。莲花坞冷清了好几年,今年更是连月饼都没做,反正金凌今年也是在金麟台过的,他也懒得凑这个喜气,左右也不会得到眷顾,何必巴巴地望着?那年聂怀桑也没想到带月饼,两个人就着月色饮酒,确是这几年他过得最像一回事的中秋。




皎皎月光下,有少年郎踏剑而来,道一声,“怀桑有酒,江兄可愿共饮?”




那是江澄为数不多的,藏在心中舍不得忘却半分的记忆。











于江澄而言,那是他自觉众叛亲离后感受到的第一份暖意,自然记得清楚。可于聂怀桑而言,那确是他眼前最后一根舍不得抓的横木。




他本来不知道那日是中秋的。只是被宗里的各路牛鬼蛇神烦得紧,又想不出办法治他们,心里堵得慌,就想离了家去看看大哥。每次去的时候都怕得紧,也难受得紧,躲在角落里待上一会儿,仿佛还在家中赖床,只等大哥叫一声怀桑,再火急火燎地跑出去,连外袍都没披好,到跟前再挨一顿骂,被大哥盯着练一会儿剑,就能再躲闲回房画自己喜欢的风景图……




往日待一会儿就该回去的,偏生那日就迟了,让他看到往日总笑得和气的三哥,竟对大哥做了那样的事。他气得紧也吓得紧,只怀疑三哥被什么邪祟附了体。整个人被吓得不能动弹,五感却清晰,恰巧就听到了三哥疯狂的自白……




……原来大哥竟是被三哥所害


还是借了二哥的……






他只觉着脑子一片混乱,往日里三哥温声的笑变得可怖,牵连得二哥那清俊如冠玉的样子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,不净世的长老面目扭曲狰狞,举目四望,竟无一人不可恨。


他呆在原地混乱了好久,直到夜幕降临才突然醒来,满身的冷汗经风一吹,冷得彻骨。


他御剑往姑苏去,二哥已离了云深不知处外出除妖;他又想自己一人去到金麟台报仇,却也见不到金光瑶,无意又听到门生奚落。他那时,是真的狼狈得紧,才买了酒壮胆,等着金光瑶回来。过了好久才想到去莲花坞,想着若遇见江澄,便,便一同饮酒吧。



也不知怎的,到了莲花坞他便平静下来,也不想着拼命报仇了。江澄,莲花坞看着风光,江澄不知费了多少心血,内里却空空荡荡,没有一点符合当年魏兄说的风彩。他就这么去找金光瑶报仇,且不说实力如何,是否有人相信,最后肯定是要牵连到江澄的,便如当年魏兄一般。



他不能再牵连江澄了,也,不想牵连到他。













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


可做了这样的事,他也再算不得君子了。


“不过是,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”


”聂某比不得江宗主,既有眉山虞氏作外家,又有兰陵金氏作亲家,平素更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,担不起不净世,”




“可担不起也得担!不净世不比金麟台富庶,也不比云深不知处有族老管事,聂某又有什么办法?他金光瑶想装善人,想得名声,想借此收服家族,想当仙督,我给他!我装疯卖傻装聋作哑也给他!本来就是一场交易,凭什么就想换了我大哥一条命!凭什么就想两清?!”




聂怀桑气得狠了,便也口不择言了,“当年魏兄不也拖着一副走火入魔的凡人身体,以一己之力清掉你云梦附近的邪祟,保云梦数年无虞助你扩大势力,你江晚吟不也还是带人上了乱葬岗!!!”





“闭嘴!”江澄直接砸了酒坛,“我们云梦的事,还轮不到外人说道!”





“那我不净世的仇,又轮得到你置喙?”





两人都紧瞪着对方,瞪得眼酸也不肯眨眼,仿佛谁坚持的久就赢了似的。





听着小孩子气,当事人却实在笑不出声来。江澄便罢了,聂怀桑也不知怎的,分明在外人面前能做出各种云淡风轻的模样,到江澄面前却控制不住自己。明明不想这样的,一到江澄这里,就忍不住卸了面具扒了皮,学着江澄的样子,伤人一千,自损八百。





尤其是每每谈论到魏无羡的时候。






“再说了,聂某可是依着江宗主的意思,想法子把魏兄给招回来了,自己留不住人,何必牵连聂某呢?”





“你胡言乱语些什么?!聂怀桑!!!”




江澄目光凶狠得紧,似凶兽要择人而噬。




聂怀桑却不管这些,收了折扇往门外走去。又在门口停住,笑吟吟地开口,




“至于二哥的事,他当年一无所知,如今便也一无所知好了。当然,江宗主愿意多话,怀桑也不怕麻烦。”




欠了大哥的,怀桑一笔一笔,记得清清楚楚呢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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